她带上设定的面具。
昕很少会自己动脑子去想点什么,因为法则的设定就是围着她转。
所以很多时候,她会待在自己的领地发呆。
在想些什么呢?漫长的岁月下来,也无所谓了。
她明白这是一个位面,她,亦或是她所认识的人、接触的事、拥有的物,都是被这个位面所管辖的。
但位面的法则却又是基于她的。
一个僵硬的,枯燥的,却始终存在的死循环。
因为夕的存在,昕得以从一开始就接触到领地以外的世界。作为名义上的生命之神,她也学会了与混沌之神悄悄的计划好,以此来瞒天过海躲过真理之神的训斥。
为什么是名义上呢?
昕也不知道。
但她清楚,一切只是为了隐藏她而设下的布局。就好像她并不会干传统上“生命之神”该干的事儿,也从来没有兴趣去了解,这个位面却依然承认她的这个身份。
她慢慢借由领地内外的事物打发时间。神的生命总是无限延伸的,直到世界的尽头,甚至作为世界存在意义的一部分,在这一个世界毁灭后也得以残留下来。
她总是对这些无谓的事物感到兴趣,并在偶尔愿意动脑子时,思考着自己是怎样一个存在。
就好像生锈的齿轮,因为不得不向前的时间,在需要时被强行调整,而带动指针的位置。
直到有一天,她确定了,自己存在于这个位面,这个位面因自己而存在,然而自己并不属于它,才被施以无微不至的照顾保护着。
这里不是我该待的地方。
那我又应该待在哪儿呢?
昕找到了新的思考方向。
但是她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离开夕在的世界。
这也是法则所纠结的。
她离开领地,仗着法则的不忍,与时空的胆怯,穿梭在不同的时间或地点寻找存在的意义。
她的意义肯定不仅仅是“生命”。
直到最后,一个男孩无意间闯入她的领地。
当然,只是“生命”的领地而已。她真正的领地只限于自己。
昕发现,那个男孩也并不属于这个位面。
但他和自己又有着微妙的不同。
男孩属于位面边界那边的世界,是她所从未涉足过的地方。
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呢?我可是“生命之神”啊。
昕望着男孩离去的背影。
他解释他只能在这个位面的边界处活动。再里面些的地方,他是无论如何进不去的。
因为这是“法则”。
我的“领地”,位于“位面”的“边缘”。
亦或说是,“属于”边缘。
昕了解到这样一条信息。
那我又是谁呢?
我为什么能踏入领地之外的土地呢?
她知道已经不是自己能管辖的范围了,却还在好奇下一点点扩大着范围。
“昕”这个名字又是谁起的呢?
长老捡到她和夕之前,是否就存在着这个名字呢?
“夕”是夕阳存在的傍晚,与之相对应的字词有许许多多,为何就挑中了“昕”呢?
昕可不认为长老有去查字典的闲心。
那唯一的解释,就是“夕”以“昕”为对应而产生。
那么,连夕的存在都无法证明自己的意义了。
她摘下设定的面具,欺骗了梦的神明,加上先前与男孩共同创造的“分身”一说,陷入了幻境。
她想,等她醒来的那天,会明白所有的一切的。